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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章 外祖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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蟠香寺,邢岫煙親自去跟妙玉告別,說是告別,那也是以後沒時常來蟠香寺。他們一家子去了縣城,總得幹活做事,哪裏能一直待在這邊。

“種花賣花?”當妙玉聽了邢岫煙的話之後,放下了手中的茶杯,“你可知這裏頭的難度?不比我們平日吃茶。”

妙玉性子是冷些,面對邢岫煙的時候倒是還有說些關心的話。她之前還讓邢岫煙跟著讀書,也是瞧著邢岫煙合眼緣。

“家中無長物,倒不好等著嫁人。”邢岫煙道,“找點活做,興許還能成。”

“以後不讀書了?”妙玉只覺得邢岫煙就這麽去做生意,沾上了銅臭味,怕是不能跟以往那麽幹凈。

“日子都過不下去了,如何能只記得讀書。”邢岫煙知道妙玉手裏有不少好東西,也有很多值錢的東西。

邢家和妙玉不同,他們必須努力去賺錢,才能擺脫貧苦的命運。她總不能等著以後嫁給薛蝌吧,薛蝌是原著裏的邢岫煙的官配,不是自己的。

穿來的邢岫煙知道官配CP,卻沒有想著嫁給薛蝌。薛家有錢,不代表薛家就得把銀子交給邢家。邢岫煙不可能等著去榮國府,再跟薛蝌HE。

那樣的話,她會覺得這婚姻根本就沒有愛。

所以邢岫煙就沒有去想薛蝌,她恢覆了前世的記憶,蝴蝶翅膀煽動,她和薛蝌沒緣分,那也是有可能的事情。

“罷了,這日子也是你自己過的。”妙玉見邢岫煙那麽堅定,便也不好再說其他的。她又不是邢岫煙的師父,也沒有辦法幫著邢岫煙做決定,“只是你去了,就不同了。”

要妙玉說,邢岫煙不如留著那些銀子,在家侍弄些花草,都好過去賣糕點。

妙玉本人就是拿著那些錢財待在寺廟裏過活,平時的吃穿用度也十分精致,一點都不差,不同於寺廟裏的那些尼姑。

邢岫煙看出妙玉的失望,卻也不可能就此放棄。

邢岫煙走後,妙玉看向食盒,拿出了一塊糕點嘗了一口。

“也就是一些俗物。”妙玉確實覺得這糕點好吃,可邢岫煙是要去賣這些糕點,這麽一想,又覺得這些糕點沒有那麽好吃。

過了兩日,邢岫煙一家子就搬到縣城。

為了避免一家子辛苦,邢岫煙特意去買了一個婆子。讓那個婆子做飯、打掃衛生,他們也就有更多時間去做其他的事情。

邢岫煙打算做桂花糕,桂花糕又能做很多種,芝麻桂花糕、水晶桂花糕、軟炸桂花糕……得做得精致一些,看上去好看,味道也好,才更容易吸引人。

空間裏有現成的模具,邢岫煙想著到時候說是在外面定制就可以,她也會去定制一些來。

邢岫煙也會做麥芽糖,可以做糖畫。只不過麥芽糖這一類的,更適合走街串巷,她又不可能去走街串巷,便少做一些。

開業那一天,邢岫煙賣的不同品種的桂花糕價格不同,有的一文錢一個,有的兩文錢一個,有的三文。來買的人極少,更多的是看到糕點好看,又問問能不能只買一塊。

“肉也就是十文一斤,你們家的糕點都要趕上肉價了。”一旁婦人看著看著自家的看著盯著擺放在那兒的桂花糕,到底不狠心掐孩子,也不願意孩子流口水,“一塊,賣嗎?”

“一塊,也是賣的。”邢岫煙笑著道,“您要哪一種?”

“要花花。”一旁的小孩子搖晃著她母親的手。

“一文錢一個。”邢岫煙道,“另一邊有顏色的五層的芝麻桂花糕是二文錢。”

那一名婦人聽到之後,松了一口氣,還好,還好。不是更高價的,只不過這一塊桂花糕真的很小,“一文的吧。”

邢岫煙沒有多做桂花糕,就怕沒有多少人來買。那些人都習慣去那些有名氣的點心鋪子買,哪裏會來一個新開的點心鋪子。

一個時辰過去,也就是賣了三十來塊。要是真租的鋪子,怕就賺不回本了。

“還有多少?”秦家的管家來了,秦老太爺最近兩天的心情非常不錯,那一株十八學士開花了,老太爺特意邀請好友去看。

正巧,秦老爺子又想到邢岫煙要開點心鋪子,這就讓管家來買糕點。

秦老爺子只覺得前面花八百兩銀子,著實太過便宜,倒也沒有給邢岫煙一家太多銀錢。給的多了,邢家護不住,反而不好,倒不如平日裏多照顧一些。

秦家管家看到木牌上的數字,一、二、三文一塊,多買些倒也不用花多少錢。

“每一種來二十塊吧。”管家道。

“這就給您裝起來。”邢岫煙記得秦家管家,這一位管家過來,那就證明秦老太爺已經看到花開,還很滿意。

管家最後還多給了兩文錢,沒有多給更多的。以後,興許還要過來,總不可能每一次都打賞那麽多。

街上有人認出秦家管家,見秦家管家來邢岫煙這邊買糕點,不禁想這邊的糕點是不是比較好吃。於是就有人買了一兩塊,只不過這種小點心不頂飽,尋常人哪裏舍得花錢買呢。

邢岫煙做的糕點不多,每一種六十塊,現在已經賣了大半。

眼看要到了午時,鄉下的人也回去了,便是其他鎮子上來的,也趕著回去。

“明天少做些吧。”邢母憂心,怕賣不出去。

“給鄰裏送一些。”邢岫煙道,“這種點心本身賣的就是精致。”

大肉包之類的確實比這些糕點實在,但是主要購買的人社會層次不同。

左右鄰居也是做生意的,邢岫煙想著他們初來乍到,給鄰居送些糕點,也是心意。這都是人情世故,又不是多花很多錢,這些桂花糕的成本不高,也不難做。重點在於是否熟練,配比是否合適,怎麽做才做得精致。

那些鄰居早上就聽說邢家的百花糕點鋪的糕點價格,見邢家人送點心還一次送了六塊,還是不同種的,他們自是很歡喜。反正大家做的生意又都不一樣,就算都是吃食,也不同,倒也沒有太大的競爭。

“都是鄰裏,不用這麽客氣的。”隔壁的大娘笑著道,琢磨著這麽好看的點心,正好留給兒子和小孫子吃。

“就是一點心意。”邢母道。

等把糕點送給鄰居之後,邢岫煙就打算關門。開門做生意,要想賣得好,這糕點還是得現做的好,現做的話,還有淡淡的香氣飄出去,也能吸引客人。糕點放久了,味道也沒有最開始那麽好。

正當邢岫煙準備關門的時候,一名有些白發的婦人急匆匆地走過來,身後還跟著一名年輕的男子,那個男子手裏正抓著一只大肥鴨。

“外祖母?”邢岫煙停下手,走了出去。

“來了,來了。”徐老太笑著道,“前兩日,才聽說你先前病了,這不,外祖母給你抓了一只鴨來,一會兒直接殺了燉了。”

“表哥。”邢岫煙看向徐老太身後的男子。

“表妹。”徐清一是徐家的長子嫡孫,已經娶了妻子,還時常被徐老太抓壯丁。

徐家是耕讀之家,不是普通的鄉野農家。不然,邢岫煙的祖父也不會給邢父定下徐氏。

徐清一對徐老太也是無奈了,祖母昨兒還跟他們發火,說他們是不是故意隱瞞邢岫煙生病的消息,是不是怕她補貼邢岫煙。他們只能解釋,說他們不住在一個村子,徐家在鎮子上,離蟠香寺比較遠的鎮子,他們也是從別人那裏知道邢岫煙病的。

即便他們如此解釋,徐老太還是罵了他們一頓,說他們不關心親戚。

這不,徐老太打聽到邢家一家子搬來縣城了,又擔心家裏的人來打秋風,幹脆親自帶著□□一來。

邢母以前困難的時候還有回娘家借錢,真要說打秋風,估計也是徐家人覺得邢家人打秋風。奈何徐老太就是這麽彪悍,她不覺得女兒打秋風,女兒生活困難求助一下娘家怎麽了,又不是掏光娘家。

“還想著過段時間再去看您呢。”邢岫煙確實這麽打算的,先把手裏的事情都安頓好,到時候再買些東西,才好去看外祖母。

這些年來,他們家從外祖母家拿了不少東西,舅母們表面上沒有說什麽,邢岫煙也能感覺出她們不高興。這開門做生意,還不知道賺錢不賺錢,也就沒有必要開業之前就跑人家家裏,免得讓人人家以為要他們捧場。

邢岫煙相信外祖母一定會讓表兄表姐他們過來買,還一定要給錢的那種。

“我來也一樣。”徐老太拉著邢岫煙的手,“走,讓你表哥去燒水、殺鴨子,他的動作還算麻利。”

徐清一心想才不是因為自己動作麻利,是因為他是男的,等一會兒,祖母一定會說:你這個當表兄的,跟妹妹爭什麽,多喝點粥就行了。

對,徐老太就是這麽奇葩,徐老太不管在自家如何,要是送到邢家的,他們又一塊兒,徐老太就不讓他們多吃。要是他們吃多了,還罵罵咧咧的:餓死鬼投胎啊,家裏缺你這麽一口吃的了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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